杭州市及时雨调查公司

作者：王幼柏律师，广州离婚律师王幼柏团队主任

典型案例

张先生通过朋友介绍认识李女士，张先生当时已经36岁了，而李女士只有24岁。张先生事业有成，是一家公司的高管，而李女士刚刚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。

认识一年后，双方都觉得彼此比较合适，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。

结婚两年，夫妻俩一直没有生育小孩，张先生父母很着急。张先生觉得自己差不多40岁了，也和父母一起催李女士生孩子。但李女士认为自己参加工作没几年，想在事业上做出点成绩，且自己还年轻，遂以此为由拒绝生育孩子，夫妻双方对此经过多次协商，也一直无法达成一致意见。

2020年春节期间，张先生在和李女士过夫妻生活时，故意在避孕套上扎了针孔，导致李女士最终怀孕。李女士事后得知实情，非常生气，在未告知张先生的情况下，就擅自做了流产手术。

张先生知道后，也非常生气，于是向法院起诉离婚。

开庭如期举行，法官先进行了调解。李女士坚决不同意离婚，她认为生不生孩子自己说了算，倒是张先生在未经她同意的情况下故意让其怀孕，张先生的行为很卑鄙，所以李女士认为自己没有过错，法院应当判决不准予离婚。但是，经法庭调解，张先生还是坚持要离婚。

那么，问题来了。

这个案件，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纠纷，法院是否可以判决离婚？

案例分析

人民法院审理离婚案件，是否准予原、被告离婚，主要看双方夫妻感情是否确已破裂。

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〉婚姻家庭编的解释（一）》第二十三条规定，夫以妻擅自中止妊娠侵犯其生育权为由请求损害赔偿的，人民法院不予支持；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纠纷，致使感情确已破裂，一方请求离婚的，人民法院经调解无效，应依照民法典第一千零七十九条第三款第五项的规定处理。

《民法典》第一千零七十九条第三款规定了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五种情形：即重婚或者与他人同居；实施家庭暴力或者虐待、遗弃家庭成员；有赌博、吸毒等恶习屡教不改；因感情不和分居满二年；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。而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〈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〉婚姻家庭编的解释（一）》第二十三条明确将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的纠纷规定为《民法典》第一千零七十九条第三款第（五）项规定的其他导致夫妻感情破裂的情形之一。

因此，本案中张先生以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纠纷诉至法院要求离婚，法院经审理后应当准予离婚。

司法实践中几个需要注意的法律问题

1.终止妊娠后六个月内男方不得起诉离婚

《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》第一千零八十二条规定，女方在怀孕期间、分娩后一年内或者终止妊娠后六个月内，男方不得提出离婚;但是，女方提出离婚或者人民法院认为确有必要受理男方离婚请求的除外。

本案中，不管谁的过错，张先生须在李女士终止妊娠即做了流产手术六个月后才能提出离婚，否则，法院经审理发现张先生在李女士终止妊娠六个月内起诉离婚的，则张先生的起诉不符合受理条件，法院会依法裁定驳回起诉。

2.夫妻双方签订“生育契约”的法律效力

“生育契约”是指夫妻双方为了生育目的而达成的协议，如一方违约，比如女方擅自终止妊娠，则需要承担违约责任。

夫妻双方签订“生育契约”到底有没有法律效力？

我们知道，任何民事主体签订的合同不能违反法律的强制性规定和公序良俗。婚姻关系是人身关系和财产关系的混合，夫妻双方签订协议很容易出现和人身属性有关的内容，人身权的限制不能成为协议的内容，否则，限制人身权的条款无效。例如，约定一方不能提出离婚，若提出离婚则所有财产归另一方所有；约定离婚后若一方再婚，孩子抚养权归另一方等等。

因此，夫妻双方所作的涉及到限制生育权行使的约定，实质上属于限制人身权的约定，应当认定为无效。既然协议无效，也就不存在女方擅自终止妊娠应当承担违约责任的问题。

3.关于男方不愿生育，女方坚持生育的处理

男方不愿意生孩子，女方坚持生育，这种情形不少见。

若双方由此发生纠纷，男方可以“夫妻双方因是否生育发生纠纷，致使感情确已破裂”请求法院判决离婚，但不得基于自己不愿生育而强迫女方堕胎，否则就侵犯了女方的生育权。

若女方坚持把孩子生下来，男方在此情况下是否可以不抚养子女呢？

根据《民法典》第二十六条的规定，基于对未成年子女权益的保护，父母对未成年子女负有抚养、教育和保护的义务，不能因为父母的过错而免除对未成年子女应尽的抚养义务。所以，男方不愿生育，女方坚持生下孩子，不能免除男方作为父亲应当承担抚养子女的法律义务。